同音词的分化
“同音词”是“语言问题”,不是“文字问题”,它的根源在“语音”,不在“词形”。只考虑“词形”,不考虑“语音”,不能解决同音词问题。现代“传声技术”要求减少汉语的同音词,不仅要求写出来看得清楚,还要求说出来听得明白,否则汉语在“传声时代”将成为不能适应时代要求的语言。
如何使“同音词”变成“异音词”呢?方法是:
(1)改说“异音同义词”。例如:“癌症”和“炎症”原来都读 yánzhèng, 为了避免同音干扰,医院改读“癌症” áizhèng, 区别于“炎症” yánzhèng。另一个例子是“期中”和“期终”同音,相互干扰,已经把“期终”改为“期末”了。
(2)改用其他“同义词”。例如: “出版”和“初版”同音,相互干扰,已经把“初版”改为“第一版”了。这是50年代北京出版部门的规定。
已故教育家林汉达说过:他的院子里来了三个姓王的,都叫“老王”,分不清楚。不久,改成一个叫“大王”,一个叫“王老”,一个仍旧叫“老王”,自然地分化了,不是有人计划好的。可见语言有自然的分化同音词的功能。
科技术语中有不少“同音词”,应当加以分化。例如,“烯、硒、稀”都读 xī (阴平),由此又孳生出“烯酸、硒酸、稀酸”,“烯醇、硒醇、稀醇”。“铀”和“油”都读 yóu (阳平),由此又孳生出“铀矿、油矿”,“铀酸、油酸”,“铀酸盐、油酸盐”。科学家为了分化“同音术语”,规定用不同的“声调”来读某些同音的“科技汉字”。例如:“氨” ān (阴平),“铵” ǎn(上声),“胺” àn (去声);“氢” qīng (阴平),“氰” qíng (阳平)。这个办法在口语中仍旧听不清。又如,“国家授时网”中用了三个有并立关系的术语:“授时” shòushí (广播时间),“守时” shǒushí (保守时间),“收时” shōushí (收集时间),虽然声调不同,仍旧造成听觉混乱。
日语的音节数比汉语少(日语音节349,汉语音节不分调410),日语的同音词比汉语多。日本学者望月八十吉发表《日本语和中国语的同音词》,他发现日语的同音词是汉语的3倍。(载《日本语和中国语的对照研究》第二号,1977年,日本大阪外国语大学。资料根据:日文《新明解国语辞典》和汉语《汉语拼音词汇》(注二十一)。) 如果汉语不标调,日语和汉语的同音词比重大致相等。日语罗马字不考虑在词形上区别同音词,让活的语言自己去调节。这值得中国参考。
词典里没有“同音词”资料,许多人空谈同音词,而看不到实际的同音词。以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为榜样,许多词典采用“汉字本位音序法”,把同音词分散排在不同的“字头”下面,无法把同音词排在一起。只有《汉语拼音词汇》采用“字母本位音序法”,把同音词集中排列,成为一份可以比较研究的同音词资料。读者需要有同音词的感性知识,然后考虑如何减少同音词(注二十二)。